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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圈和公共财政资助的重要性

(连载五)来源:不详    更新:2011年09月30日   
作者:托瑞•波尔森 高淑婷   点击数:4 【字体:大 中 小】

每年瑞典政府支持“folkbildning”(民众共修)的资金超过30亿元人民币。看上去,瑞典各政党和领袖深信“民众共修”在社会中起到重要作用。

1996年,P.Hartman, 一位瑞典研究者,对乡村社区当地民俗社团组织的学习圈进行了描述。某晚,他在当地图书馆与学习圈会面:
当晚,包括小组学习圈带领者共有8名参与者。他们都在彼壅维克生活了很长时间,其年龄从中年到老年不等。在过去几年中,一直都是这些成员。其组织结构开放而非正式,参与者拥有主动自创性和主动,提议起到重要作用。自1988年,他们就一直在写日记,这次聚会由朗读上次聚会的内容开始。我们理解在近几年他们一直关注这本日记。
首先,一位女性参与者开始展示最新一期报纸上关于为失业人员创办的项目工程项目的文章。该工程项目与一条铁路相关,本世纪初,为了从彼壅维克向海边运输木材修建了该铁路。其目的是避免木材遭受幼虫侵蚀。如今,旧铁路只有部分路基还在。在非正式谈话中 — 这是学习圈运作的典型方式 —— 他们讨论了利用路基剩余部分供游客参观。他们画了一条从彼壅维克开始或结束的自行车路线草图,将游客引向彼壅维克。
另外一个自发的点子来自一位参与者在其农场的发现。这是1930年代当地电话簿中的一页张纸。几个图片,呈现了两次战争期间的部分景象。另一位参与者说他家里有上一次战争时期的电话薄,他答应休息时回家取,因为他要将参加体育活动的儿子送回家。最后,圈子回到了当地乳制品问题上。通过图书馆的词典,他们发现了概念乳制品概念的起源,以及该词如何进入瑞典语。中间有咖啡时间,咖啡是参与者自带的。最后,讨论了关于古代教堂审问的当地戏剧。 该剧是今年夏天年度“回归者之日”安排的一部分,在这一天,原来的居民在自己的老社区相聚原来的居民回到自己的老社区相聚。参与者之间的彼此了解是学习圈工作的主要内容。“
这意味着,参与者了解彼此的特殊兴趣,特殊知识。问题经常由“专家”来回答,就是因为其他人都向他或她求助。学习圈领导保持低调,不高谈阔论。圈子项目的非正式特点显而易见。9点半,学习圈该解散了。”这只是学习圈聚会的例子之一;其他例子数不胜数。这是更为传统的学习圈,只要参与者感兴趣,只要小组中有一位是带领者导,学习圈就能继续。

政府支持
每年,瑞典政府支持“folkbildning”(民众共修)的资金超过30亿瑞典克朗(与人民币大致相当)。其中,大约有一半分配给150所民众高中,一半分给10个学习协会,其当地机构遍布全国(民众高中主要安排全日制课程,而学习协会安排学习圈和各种文化活动)。
政府支持的基本状况在《民众共修政府补贴法令》中有陈述,其中规定政府补贴目的如下:
1. 支持对加强和发展民主有贡献的活动;
2. 继续使人民能够影响其生活条件,为其创造机会参与社会发展;
3.  为拉平教育差距,提升社会教育水平及文化意识作出贡献;
4. 为拓展文化生活兴趣,加强文化生活参与作出贡献。
《民众共修政府补贴法令》中,政府还强调了其他重要领域:全民人人平等,性别平等,多文化社会挑战,人口挑战,终身学习,为残障人士提供机会,公共卫生,可持续发展及全球公正……
对于所有这些“拥有”大部分民众高中和学习协会的非政府组织(NGO),预期民众共修对其举足轻重。此外,对于个体参与者而言,民众高等课程和学习圈当然看似也很重要。

对社会的重要性
在政府补贴的各种动机中,学习圈和其他形式的“民众共修”有益于社会民主发展,这一直是政府拨款的最基本原因。因此,民众共修应“使人民能够影响其生活条件,创造参与性投入社会发展的机会”。这是整体目标,无论人们学习什么课题。
这 十所学习协会及其所有的地方分支,也构成了民众共修的基础设施,在有学习活动的特殊需求时,这是一个资源。例如,在1980年,瑞典有一个全民投票,当时某一特别选区的公民要为一次特别公投 —— 支持或反对核能投票。此次全民投票的原因是1979年美国三里岛核电站事故,瑞典政府的三大政党对于瑞典核电站的未来持不同政见。
在公民公投票前数月,学习协会安排了大量的学习圈,内容涉及核电技术,核电优势与劣势,成千上万年存放和保护危险的放射性废物的风险等等。
政府资助民众共修的另一个潜在但并非官方动机来自诸如全球变暖等充满争议的问题的挑战。为了应对毁灭性的全球变暖,世界各地的政府需要采取积极决策,例如关停老式的燃煤电站。除非公民见多识广,受过良好教育,理解此类措施的必要性,否则,此类决策难以执行。
同样地,学习协会的当地机构也经常受当地社团之邀,积极为年轻人创造有意义的活动,为不同国籍不同种族背景的人们打造见面场合,保存发展文化传统等。

对组织的重要性
瑞典大多数民众高中和学习协会都由非政府组织和非营利组织所有,或为其附属机构。在过去几百年中,此类组织在瑞典社会的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
学习协会不是公司或公共机构,而是协会,这意味着他们为自己所谓的成员组织所附属。这十家学 习协会中,九家都有几个非政府组织作为成员组织(“民众大学人民大学”属于例外,由瑞典几所大学所有)。
例如,最大的学习协会是工人教育协会,成立于1912年。该协会有60个成员组织,也与将近60个其他组织有合作协议。其中,最大的成员组织为瑞典社会民主党、消费者合作协会、工会。其他成员组织包括瑞典听力障碍人士协会、瑞典亚述人基金会、瑞典和平与仲裁社团(成立于1883年,是目前世界上存在的最古老的和 平组织)。
另一个学习协会是学习促进协会,创建于1918年,当时是青年农民组织。如今,这个学习协会有19个成员组织,其中两个是瑞典自然保护社团和瑞典猎人协会。
一个新的学习协会,伊本·路西德于2008年成立。该学会共有9个成员组织,全部都是穆斯林组织(该学会以1126年生于西班牙科尔多瓦的伟大科学家哲学家伊本·路西德命名)。
所有这些非政府组织出于几种原因参与“民众 共修”。例如,这可以为其成员提供服务,使自己的组织更强大或使组织内部工作更高效更民主。
每个组织都需要为其个体成员提供一些建议,否则成员会流失,组织变得越来越小。例如,在瑞典有些养犬犬只主人组织。学习促进协会为这些犬只主人学习,大约有300,000名成员,提供大量关于犬只训练及犬只保健方法的学习圈。
很多学习圈目标在于使组织更强大。例如,瑞典自然保护社团试图普及知识,绘制环境威胁地 图,提出解决方案,以及影响政治家和公共机构 —— 本地的、全国的以及国际层面的。为了得到尊重,为了成功,该社团需要受过良好教育的成员。
非政府组织参与民众共修的另一个原因是使自己的内部事物运作变得更高效。瑞典的非政府组织通常有大量的个体成员。例如,瑞典户外协会约有100,000名成员。
所有的非政府组织都以民主方式构建,每位独立成员都可以很活跃,并对组织及其政策等产生影响。例如,他们可以参与董事会成员选举。为了保证每位成员的权利, 有些规定需要遵守,而相应地,学习协会就如何以正确方式进行董事会议开展学习圈。

对个人的重要性
学习圈为所有人提供了根据自己的选择和兴趣参与学习的可能性 — 不论其背景如何。有时他们适当收费,有时干脆免费。大部分人上学,上大学,意在获得学历或找到较好的工作。然而,参加学习圈的原因主要是个人或自身兴趣,求知欲,以期理解世界大事小事。有时,学习圈是更具目的性更具挑战性的学习的开始。
比如,人们加入中文学习圈可能因为他们对口语和汉字感兴趣。偶尔, 有些学习圈参与者觉得汉语又有趣又充满挑战性,他们会在民众高中或大学报名参加全日制课程。
参加学习圈还有其他动机,比如希望认识新朋友,可能是终身伴侣。如果你正好在学习圈遇到他或她,那么,你知道你们至少还有一个共同爱好……
1996年,对一些学习圈成员就他们如何理解参与学习圈的意义进行了采访。他们如是说:
1. 培养兴趣:大多数情况下,选择加入学习圈的原因是真正感兴趣 —— 与一个(知识)体这种系体制形成真正的关系,而不是权宜之计。
2. 学习:许多参与者希望能够了解世界上发生的事情,而还有些人希望培养自己的业余爱好。
3. 寻找友谊伙伴关系:这一项社交功能非常重要,为所有参与者提及。
4. 作为个体的人而发展:有些人在学习圈中提升了自信。这也是支持性经历的表现,而非压抑或竞争。
5. 学习圈作为民主论坛的价值:有些参与者强调学习表达自身观点和参加辩论的机会。
6. 学习形式:有些参与者强调自由选择以及无需考试的重要性。
无论参与学习圈更直接的原因如何,还有其他额外经历可以获得。有时,这些经历变成学习最重要的结果:
首先,遇到原本可能永远遇不到的人的经历。这些人可能有其他社会背景,在其他国家出生,收入比你高得多或低得多等等。在学习圈中,社会地位变得不那么重要……
其次,在小型民主论坛中学习的经历。在这里,参与者彼此平等,希望彼此能够为学习成果而共同负责。当被问及时,有些参与者强调学习表达自身观点和参加辩论的机会。
第三,作为个人发展的 经历。许多参与者通过加入学习圈获得了更多的自尊。你可以说他们提高了修养。

修养和直觉
“修养”是个古老的概念。例如,孔子肯定是我们已知的最早提倡修养的人之一。在欧洲大约200年前,在启蒙时代,几位学者和哲学家探讨了修养的概念。例如,德国哲学家伊曼努尔·康德(1724-1804)写道:
“启蒙就是人类脱离加诸于自身的不成熟。不成 熟就是不经他人引导,就无法应用自己的理解力。当不成熟的原因不在于缺乏理解,而在于不经他人引导就缺乏勇气与决心去运用理解时,这种不成熟就是自己加之于自己的。Sapere Aude(敢于知道)‘要有勇气运用你自己的理解!’—— 这乃是启蒙运动的口号。”……?譼?訛
“修养”的一个方面即它不同于简单的掌握事实知识,也无法简单衡量。艾伦·基(Ellen Key)(1849-1926)是瑞典的一位作者和教育家,在工人阶级活动中担任老师和演讲者。她对“修养”的定义如下:当你已经忘记自己所学的内容时,仍然存在的部分即为修养。这和道家如出一辙。
瑞典现代思想历史学家,斯文-爱瑞克·列德曼(Sven-Eric Liedman)曾经给出一个简单明了的定义,认为“修养”乃是知识为生活赋予一致性的过程。
瑞典哲学家Ragnar Ohlsson为“修养”提出了更严格的定义:
“修养”是使将自己塑造成社会人。“修养”让我们为人生做好准备。如果你对自己的人生有着更广阔的视野,如果你可以超越每天琐碎的生活看到更恢宏的背景,如果你可以看到自己和世界、大气层、其他人 — 现在活着的,早已不在的,未来的数代 — 之间的相互关系,那么你就“很有修养”。但是,“修养”不仅是学术技巧和理解;采取行动的能力和道德品质对于塑造“修养”应具有的个人品质至关重要。
有了“民众共修”的传统,人们将“修养”理解为你与其他人一起参与的深入教育或启蒙或培养或塑造过程。这是你逐渐发展成为人的过程。其基本理念是每个人都有潜能变得“有修养”或聪明睿智 —— 与儒家思想大同小异。
别忘了,“修养”也是事实知识。没有知识,你很难对自然和文化有深刻理解。因此,你需要培养你的直觉,正如Ellen Key所述(而这也是我对道家思想的理解)。直觉通常也称为不言而喻或心照不宣的知识直觉通常也称为不言而喻或隐性知识,属于感觉和无意识记忆与思考的融合。
我们的大脑是非常奇妙的器官,大脑的能力我们现在才刚开始全面理解。然而,大脑也有其局限性。在既定时间,我们只能有意识地处理有限的事实。为了了解复杂的情景,我们依赖无意识的知识的库存。大脑利用这个资源创造无识的理解-直觉。
想要直觉良 好地发挥作用,我们需要给大脑提供关于这个世界以及我们自身的知识。知识的质量越高,我们的直觉质量越高,我们的判断越精准。
当然,如果问学习圈成员他们为什么决定开始学习,他们能够旁征博引康德,列德曼(Liedman) 或乌尔森(Ohlsson) 的,即使有,也是微乎其微。另一方面,学习过程的影响只在意识层面起部分作用。

自由教育
“民众共修”在本质上和大学里所谓的“自由教育”如出一辙。美国学院和大学协会(AACU)对自由教育的定义如下:
“这种教育的理念赋予个人更宽广的知识、可以转化的技能、很强的价值观、道德观、公民归属感。其特点是挑战重大问题,更多的是学习 如何学习而不是学习具体课程或领域……”
“本质上,自由教育是全球性的,是大众性的是多元性的。它支持代表社会、自然和知识分子领域的理念及经验多样化。认可所有形式的多样化既是知识分子的承诺,也是社会责任,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帮助我们理解这个世界,追求硕果累累的生活。”
也许,自由教育中最重要的是深入理解历史,讨论社会、当代以及永久性的基础及决定性问题:
“学习艺术和科学应为学生提供机会探索持续性事务、问题,以及他们作为人类所遭遇的问题、意义、目的、道德诚实等。
这些学习还应教会学生考虑自己对他人的义务,而不仅只关注自己,将自己的分析技能和学习内容应用到周围世界中的重大事务和问题上,放眼教室以外。”
当最好的大学处于最佳状态时,他们提供的会是自由教育。当最好的学习圈处于最佳状态,会像这类大学一样运作。

金钱的角色
如前所述,瑞典政府每年支持10个学习协会的资金超过15亿瑞典克朗。此外,这些学习协会的当地机构也会从当地市政获得部分财政资助。
整体而言,学习协会1/3的总收入来自政府补贴。不足1/3的收入来自市政和其他补贴,而另外约1/3来自学习圈成员付费 及其他活动。仅有约1/10的总收入来自其他收入。
显然,学习协会很依赖公共补贴。然而,他们也很依赖于补贴如何分配。
在70和80年代,对于每个学习圈,学习协会得到固定的政府拨款。这种模型下的学习协会优势是不论他们组织多少学习圈,他们都可以为每个学习圈得到支持。而对于瑞典政府和议会的劣势是,他们之前永远不知道应该补贴学习协会多少钱。
后来,政府和议会希望对预算有更严格的控制,便于1990年代引入了新模型,这种模式现在仍然生效。每年,所有学习协会都从政府得到固定的补助。根据每个学习协会前一年报告的学习圈数量,在10个协会中分配该补贴。如果一个学习协会管理增加学习圈数量,超过其他学习协会,那么第二年该协会将得到大份额的补贴 —— 以其他协会为代价,其他协会得到的总补贴份额自然减小。
这种模式导致学习协会被迫彼此竞争。为了来年有机会得到更多补助,他们必须比去年安排更多学习圈,最好比其他协会多。这样就有风险,数量可能比质量更重要。
质量需要付出代价。如果一个学习协会想提高其学习圈质量,那么可能没有足够的钱扩充,也无法比前一年的学习圈更多。而这可能导致下一年政府补贴份额减少。
如今,政府给学习协会和民众高中的拨款分配是全国成人教育理事会的责任。理事会不是国家机构,而是由学习协会和民众高中自己经营。这意味着政府制定国家补贴的基本条件,而学习协会和民众高中共同决定如何分配该款项。
理事会也制定了一些较为详细的指导原则,理事会对评估、向政府提交年度报告以及特殊活动等负责。
因此,学习协会合作制定规则如何分配政府补贴等。然后,他们彼此竞争以获得尽可能多的补贴。政府评估和全国成人教育理事会……都已经就分配补助时侧重于数量(即学习小时数)提出质疑。
据说,学习协会为得到最大份额的补贴,在组织学习圈时,侧重数量,而非质量。然而,迄今,尚无学习协会经营提出任何 其他模型来分配政府补贴。所以他们继续竞争……
另外,他们继续寻求其他资助。如今,很多学习协会的当地分支都依赖各种佣金或项目,由政府、当地社团或其他资助人资助。

挑战
瑞典学习圈已经走过一百多年,自1912年起,就得到瑞典政府的财政资助。看上去,政府和议会将继续支持学习协会。然而,学习协会面临以下挑战:
学习圈中存在竞争学习协会中存在着竞争,也存在质量与数量的问题。比起政府缘何支持“民众共修”的基本初 衷,其中的潜在危险是学习协会更关注如何资助学习圈和其他活动,这也是似乎忘却了政府缘何支持“民众共修”的基本初衷潜在的风险。
还有一个风险是,学习协会将瑞典的民主改革视为理所当然,因此不再强调他们对保护和发展民主机制的责任。最近有调查表明,当今的瑞典青年可能不像成年人那么重视民主机制。不论该调查的意义如何,这都表明所有普通学校以及“民众共修”无法承担将民主进程视为理所当然的后果。
另一个警告信号是基尼系数,这是衡量国内不平等的方法。瑞典的基尼系数属于全球最低之一,这意味着它比世界上几乎所有其他国家都更平等。瑞典的基尼系数为0.25,而美国是0.41,中国是0.42。然而,瑞典的贫富差距正在扩大 —— 和世界各地一样。
差距扩大,削弱民主“修养”可能是当今年社会最严重的威胁 —— 同时,这也是“民主共修”组织最可怕的挑战……

反思……
以下是供学习中心和学习圈带领者反思的一些问题,作为全文总结:
—— 何为学习圈的质量?如何保持提升良好的质量?
—— 政府是否应该资助学习圈和其他形式的“民众共修”?为什么应该或者为什么不应该?广泛的学习圈系统是否可以在无公共资助的情况下运作?
—— 如果政府应该资助“民众共修”,应如何组织?政府要求学习协会的哪些条件算合理,哪些不合理?
—— 如何调动公共补贴流向无法以考试形式立即看到结果的非正式学习?
—— 政府若得不到其公民的理解与支持,如何处理诸如气候变化等全球问题?
—— 在建设以人性和平等为价值的现代社团时,“民众共修”可以承担什么角色,应该承担什么角色?
下次,我们将讨论学习圈社团的愿景。







2014-12-20
© Tore Pers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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